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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土耳其

张国强:


   “嘿,你是中国来的!”身后一个年轻的当地小伙儿一个大步追上我,我被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吓了一跳。他赶忙用娴熟的中文解释道:“我在大学主修中文三年。”听到这,我收回了我的惊讶,与他边走边聊了起来。当聊到我的下个目的----格雷梅时,他告诉我:“去格雷梅一定要坐热气球,卡帕多西亚公司是最大的,当地车站旁边的几个旅行中心,价格好,如果酒店预订价格会高出几十欧。”听到这,我突然变得警觉起来,心里暗想:这人难道是旅游公司的么?难道是想拉客赚小费?想到这,我便和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因为是旺季,我怕预订不到座次,并且我的朋友正好在格雷梅的一家洞穴酒店工作,他们已经帮我们预订了,价格是150欧。”(事实上我们确实向一家有中国人工作的旅馆预订了热气球,但并不是我们朋友)“为什么?为什么是150欧,你被骗了,她一定不把你当朋友!”他的语气有些诧异“是真的么,有句话是中国人专门坑中国人?”说完他又笑着看着我,也许表示他开玩笑的无意冒犯让我别生气。可是我竟然尴尬的无言以对。一方面对自己肤浅的猜想表示惭愧,一方面又好气又好笑的被他们的坦诚相待所折服。接着,他询问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告诉我们坐到哪个车站,就匆匆离开. 这一天恰恰是我来土耳其的第一天。




       夏日的阳光正好晒干春天潮湿的痕迹。街角的古董杂货店门口总摆放着许多需要呼吸的老照片。我们停下脚步,俯下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想捕捉到一些昔日的影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Do you like these old pictures?My studio is over there.”还没等到我们的回答,我们就被领到他手指的方向,一间装修特别的工作室。推开玻璃门,看到了满墙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在中国的藏区拍摄的。他的英文说得很好,寒暄了几句,得知我们是来自中国的同行业者,他热情地给我翻出他的胶片资料册,一些90年的北京,上海街景,人物展现在我眼前。他谦虚的告诉我,那时候他非常非常年轻,第一次去中国,拍摄技术也很不成熟。此时的他已经造访过86个国家了,去过战争的现场和干旱的山村,到过无人的沙漠和平静的岛屿。在他自己出版的摄影书籍中,每一页都是不同风景。当我们询问停产的胶卷时,他赶忙帮我们打了几个电话给认识的店铺确认,虽然最后无果,但仍让我觉得暖心。

      几台相机,一口袋的勇气,一路未知的风景,一背包的梦想总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土耳其的男人喜欢打麻将的癖好不亚于中国人,在加济安泰普偶遇一间棋牌室,不假思索地走进去一探究竟。老板是个和蔼的老头,也许是这个城市几乎没有黑头发黄皮肤的面孔,也对我们产生了好奇,用蹩脚的英文问我们是不是来旅行的,我随即点头,说china,并指了指手中的相机,做出拍照的样子,他笑嘻嘻地打了个OK的手势。在店里拍了几张照片,老板就指了指桌上的一杯红茶和一杯咖啡。我们以为因为拍了照,店主大概要点些东西收点茶水费之类的,正好天气炎热,我们便坐了下来。只见老板拿出一张便签纸,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然后用手势告诉我们,等照片洗出来以后,可以在下面标注照片的时间和地点。此刻,我已经对他所做的深表感谢,我们想和他说点什么,苦于对土语一无所知,想起了沿路我们用手机拍摄的一些视频和照片,便与之分享起来。当视频切到街头艺人的音乐时,老头兴奋地即兴用手与桌子为我们敲打出和谐的鼓点。着实,音乐是无国界的,让心灵与心灵之间拉近了许多。临走时,他指着我们的空杯子,用有腔调的英语豪气地说:“money!no !”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依旧掏出钱包,他却对我们摆摆手,样子仿佛想要表达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在这个与叙利亚接壤的地区,人们一边品尝着果仁蜜饼的香甜,一边体会着难民颠沛流离的悲伤,然而他们可以平静且幸福的生活着,满街陌生的面孔里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微笑。





      太阳运行的轨迹决定着穆斯林每天的五次祷告,当高高的宣礼塔传出阿訇的呼叫声和唱经声,穆斯林就会放下手中的事物,到周围的清真寺进行祷告。离我们最近的是一个不大的清真寺,他没有蓝色清真寺那样华丽丽的的装饰,依旧显得庄严肃穆,即使没有伊索匹亚的朝贡地毯,地面一样干净柔软。许多穆斯林信徒,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们有的安静的端坐,有的安详的闭眼依靠。一个窗台边正在翻阅古兰经的小伙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他用右手食指轻轻拨动着手中的33颗念珠。也许这个清真寺没有几个游客造访,他看到我们表示格外的热情。他要求我们把他诵读古兰经的过程拍摄下来的,用手势告诉我们祷告时候正确的姿势。他渴望把伊斯兰的教义传达给我们。之前在书中看过伊斯兰教和其他宗教区别的其中一点是伊斯兰教堂里是没有精神领袖的塑像的。因为他们始终相信:主在心里。在中国,伊斯兰教叫清真教。素有“清静无染”,“真主原有独真”的说法。

      我们尊重他们的礼仪,穿戴整齐,并尽可能轻手轻脚,不去打扰他们的祷告与仪式。此刻一个稚嫩的穆斯林少年冲我们微笑,这个无声的招呼像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让我觉得这里如此安全和平。

      这天其实是“韩国游客被误认为中国人被砍伤”报道传开的第二天。




      细密的皱纹,慈祥的笑容,一位包裹着传统希腊头巾的老奶奶朝我们走来。此刻我们身处一个像希腊一样有着蓝白建筑风格的小镇--切什梅。

       为了躲避战争,一批希腊人背井离乡,重新建立起新的家园,战乱平息后,大部分的希腊人重返故乡,所以这里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希腊痕迹。也许这位老奶奶正是少数留在这里的希腊后裔。她向我们招了招手,意思大概是让我们随着她前行。穿过一座座修葺重建的崭新小屋,我们看到的是空荡的楼梯,破旧的窗棂,褪色的围墙,只有几个门把上古老精致的雕花还在诉说着当年这个家族繁荣时候的模样。老奶奶大概开始讲故事了吧,我只能礼貌的点着头,微笑着掩饰我其实并不明白她说的话,虽然我多么希望我是能听懂的。然后她示意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拍照。我想这里终将会重新翻修的,即使她还是有些怀旧的情愫,抑或是对这里还有些念念不舍的叹息。临走时,我们深深的拥吻了彼此,那种感觉是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像外婆一样的拥抱。随即她爽朗的哈哈大笑,指了指她脸上我的口红印子,我有些不好意思,想用湿巾帮她擦去,可是她轻轻推开我的手,毫不在意。“艾莉娜”她大声说.我想这应该是她的名字。说完指了指岔路口附近的老房子,大概是她已经到家了。

       看着她蹒跚的背影,我觉得我如此幸运,也如此幸福,说不清是感激或是感谢。在这座不是故乡,曾经充满离殇的小镇里,已经看不见悲伤,一切都几乎都被爱情海的浪花冲刷得干干净净。




      旅行的日子里,我们每天穿行在大街小巷,遇到不同信仰,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同行业的人。我们不会忘记徒步时,山坡驿站里给我们送关于伊斯兰教中文书的爷孙俩;不会忘记在路边看地图时请我们搭顺风车的自驾客;不会忘记在海边劝我和男友不要争吵有些多管闲事的嬉水者;不会忘记穿过两条大街,送我们去地铁站的餐厅老板;也一定会记得蹲在路边换胶卷时,生肉店老板送的甜甜的糖果,一定会记得迎面走来的老爷爷狠狠塞给我熟透了的蜜桃,一定会记得教会学校门口小朋友活泼的脸庞,一定会记得逃离叙利亚饱受战争的难民脸上悲悯的目光。



      夏天,这里是难得下雨的,没有几丝云遮挡的苍穹下,人性的美与丑,善与恶,越发的真实。

      如果你还在问我那里到底安不安全?

      那,别来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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